维基百科流量下滑：AI 摘要和短视频正在改变人们获取知识的方式

维基百科常被称为“互联网最后的净土”——一个由志愿者维护、内容可靠、广告极少的开放知识库。但即便是它，也难以完全抵御当前网络生态的深层变化。

根据维基媒体基金会产品主管 Marshall Miller 的最新博客，2025 年 5–6 月，维基百科的人类页面浏览量同比下降了 8%。这一下降在基金会升级机器人检测系统后变得明显：此前看似“异常高”的流量，实则大量来自试图绕过检测的自动化爬虫。

真正值得关注的，是真实人类用户的减少。

两大原因：AI 摘要 + 短视频

Miller 指出，流量下滑主要源于两个趋势：

1. 搜索引擎直接提供 AI 生成的答案
   越来越多的搜索结果不再引导用户点击原始网页，而是通过 AI 摘要直接在结果页展示答案。用户无需离开搜索引擎，就能获得“足够好”的信息——维基百科成了幕后知识源，却失去了访问量。
2. 年轻人转向社交视频平台求知
   特别是 Z 世代，更习惯在 TikTok、YouTube Shorts 或 Instagram Reels 上获取信息，而非浏览传统网页。知识被包装成短视频，传播更快，但往往缺乏上下文和来源引用。

谷歌等公司辩称，AI 摘要并未减少整体网站流量。但维基媒体的数据表明，至少对维基百科而言，“被引用”不等于“被访问”。

隐忧：志愿者与捐赠者可能随之减少

维基百科的内容完全依赖全球志愿者无偿编辑，运营资金则主要来自个人小额捐赠。Miller 警告：

“如果越来越少人访问网站，未来可能更少人愿意成为编辑，也更少人愿意捐款支持这项事业。”

这形成一个恶性循环：访问减少 → 参与减少 → 内容更新放缓 → 吸引力进一步下降。

（值得一提的是，维基百科编辑群体的投入程度令人惊叹——就在今年某次线下编辑会议上，有编辑甚至协助制服了一名持枪闯入者。）

维基百科的应对策略

面对趋势，维基媒体并未坐视：

• 暂停 AI 摘要实验：曾尝试自动生成内容摘要，但在编辑社区强烈反对后叫停
• 开发内容归属框架：推动使用维基内容的 AI 和平台明确标注来源，并引导用户回访原始页面
• 设立两个专项团队：专注于扩大读者群，尤其在新兴市场和年轻用户中推广
• 呼吁公众行动：鼓励用户在搜索时主动点击原始来源，支持“人类策展的知识”

Miller 最后写道：

“生成式 AI 背后的知识，终究是由真实的人创造的。他们值得被看见，也值得被支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