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资AI武器开发公司？五支独立乐队集体退出 Spotif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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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，五支在独立音乐圈颇具影响力的乐队——Hotline TNT、Deerhoof、Xiu Xiu、Godspeed You! Black Emperor（GY!BE）及King Gizzard and the Lizard Wizard，相继宣布退出Spotify。尽管他们并非能撬动数十亿播放量的主流艺人，这场“退出潮”的规模也尚属“涓涓细流”，但它却像一声预警：曾被视为“不可撼动”的Spotify与艺术家的关系，正在出现裂痕。

从“抵抗徒劳”到“集体退出”：态度为何反转？

Spotify的崛起过程中，艺术家对它的态度曾经历过一次明确的转向。

早期，不少乐队曾拒绝与Spotify合作，认为其商业模式损害音乐人利益。比如摇滚大牌The Black Keys就曾在2011年、2014年发行新专辑时，坚决不登陆Spotify，直到两年后才妥协，事后坦言“坚持立场长远来看伤害了我们”。彼时，行业内逐渐形成一种共识：抵抗是徒劳的，Spotify已成为音乐传播的“必选项”，艺术家只能接受其并不友好的分成模式。

这种“顺从”的背后，是Spotify与唱片公司的深度绑定。尽管Spotify去年支付了100亿美元版税，但经过唱片公司分成后，真正流入独立艺术家手中的比例微乎其微。即便如此，多数艺术家仍选择留下——毕竟，Spotify是触达全球听众的最大流量入口。

而此次集体退出的直接导火索，是Spotify创始人Daniel Ek牵头为一家专注于AI武器技术的德国国防公司募资6亿欧元。Deerhoof乐队在Instagram上直言“我们不想我们的音乐被用于杀人”，明确表达了对平台价值观的反对。Hotline TNT则在声明中指责Spotify“自称是所有录制音乐的管家，却已证明与乐队的价值观毫无契合”。尽管GY!BE未发声明，但它不仅退出了Spotify，还下架了除Bandcamp外所有平台的音乐，态度可见一斑。

退出潮背后：Spotify的信任危机早已埋下

价值观冲突是“最后一根稻草”，但艺术家对Spotify的不满早已积重难返。近年来，Spotify的一系列操作持续消耗着艺术家的信任：

版税模式争议不断：音乐记者Liz Pelly在著作《Mood Machine》中指出，Spotify被指控用“幽灵艺术家”（虚构艺人）填充官方播放列表，以此稀释真实艺术家的播放量、压低版税支出（Spotify对此予以否认）。此外，平台还曾推出“对播放量不足1000次的作品去货币化”“新捆绑策略降低单首作品版税”等政策，进一步挤压中小艺术家的收入空间。
AI内容监管乏力：与其他流媒体平台一样，Spotify难以应对AI生成音乐的泛滥。大量低成本、低质量的AI曲目涌入平台，不仅分流了听众注意力，也让真实艺术家的作品更难获得曝光。
用户体验与艺术家利益失衡：Spotify的核心逻辑是“以用户为中心”的算法推荐，通过无限推送人工生成播放列表和“心情向”内容吸引用户停留。但这种模式也导致听众的音乐消费变得“扁平化”——很少有人会深度循环一张专辑，艺术家的创作完整性被忽视。

这场退出潮能改变什么？局限与可能性并存

值得注意的是，此次退出的五支乐队均具备一定的“抗风险能力”：他们在独立音乐圈拥有稳定的粉丝基础，且得到唱片公司支持，无需完全依赖Spotify的流量生存。对于缺乏资源的独立音乐人而言，从这个“流量基本盘”撤离仍风险极高——这也决定了短期内“退出潮”难以演变为“洪流”。

但如果这些乐队能通过Bandcamp、自建平台等渠道维持甚至扩大影响力，将可能带来两个层面的改变：

为艺术家提供“替代选项”的信心：证明脱离Spotify并非“自断生路”，推动更多艺术家探索Bandcamp（支持直接购买专辑、艺术家分成比例更高）、Patreon等更友好的平台；
倒逼流媒体行业反思模式：若核心用户开始跟随艺术家转移，Spotify可能不得不重新平衡“平台利益、唱片公司诉求与艺术家权益”的关系，调整版税和内容监管策略。